发布时间: 2016-06-06 来源: 创和公司 翟文利阅读量:11773
又到了栀子花开和粽叶飘香的时节。十年前,母亲便在这暖暖的时节里猝然长逝。这些年来,每当这花香和棕香交叠着拂面而来时,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母亲,还有她亲手包制的香棕……
每年临近端午节时,母亲便买来艾叶和苇叶,将艾叶分束插挂于门前和窗边,浸泡糯米、蒸煮苇叶、准备器皿,便开始包粽子了,取两片苇叶环绕呈漏斗状,先装入少量莹润的糯米,间隔放入红(蜜)枣或香肠,再装满糯米拍实、压紧,推拉苇叶盖住漏斗口顺势缠绕,最后用绳线捆扎,一个碧绿灵秀、棱角分明的三角或小脚棕便旋转着被放入盆中。母亲会依我们的喜好分批包制不同馅料的粽子,父亲喜欢肉粽和枣粽、大哥喜欢白米粽,红豆和绿豆粽则是我的最爱,二哥不挑口通吃。母亲会在绳线的颜色、结法、长短以及叶尾的去留上做标记以区分不同馅料的粽子。遗憾的是,直到如今我还不知母亲最爱吃什么粽子。母亲包棕时我能做的就是帮她递送绳线,同时可尽情享受糯米、苇叶散发的清香以及母亲前襟衣扣上别着栀子花的阵阵幽香。
待粽子排满一锅,便可加水淹没上锅蒸煮了。几个小时后,满屋棕香飘溢。迫不及待地吹开升腾的热气挑出一个,抖开粽叶放入碗中便在袅袅醇香中亭亭玉立,熟透的糯米似一颗颗温润的碎玉紧紧依偎,尽显缠绵,红豆或绿豆随豆衣颜色由浓及淡地晕染开来点缀其间,浑然天成、赏心悦目。小心翼翼地用筷子拨开一角,蘸上一撮小碟中的绵白糖放入口中,软糯中缠绕着韧性,已熏染了苇叶清香的糯香和豆香在糖的催化下不断在口腔中盘旋、交融,顿觉齿颊留香,沁入心脾。
成家后,每年端午节母亲总是将煮熟的粽子用袋子分类装好交与我带回去吃。还记得十年前最后一次吃母亲包的粽子,竟是母亲瞒着我坚持用骨折后刚拆了石膏的手包制的,清早顶着烈日坐着摩的送到我家,只交代我如何分辨肉粽、豆棕和枣粽,便又匆匆坐上摩的离开……此情此景历历在目,至今想起来仍是暖意满满。想着这些年确也品尝过不少好馅料的粽子,可总觉着没有母亲包的粽子好吃,究其缘由,我只能在心里喟叹:爱愈深,思念愈久,棕亦愈香啊!